25 腥红诅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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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兰·萨卡里亚斯·纳符雅身上外露的非主流装饰全部摘掉,黑礼服打理得一丝不苟,好让自己在一群端着架子的老古董里不显得突兀。 “这不是‘新星’吗?这里每幅画的年纪都比你大吧?”低沉缓慢的咏叹调带着做作的优雅,“纳符雅怎么让你来了?” 萨卡里亚斯举高脚杯至唇边,喝一口只加抗凝剂的纯粹人血,才慢悠悠地用身份反击:“正如其他亲王,承蒙阿摩司真祖大人邀约,米洛斯伯爵。” 此时,衣着考究的管家走到场地中心敲了敲高脚杯:“肃静。” 随着一位高大修长的英俊男子穿着血族标志性的外黑内红斗篷缓缓走来,略带沙哑的慵懒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最近有一些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啊。” 相熟的血族们sao动起来,窃窃私语自己听说的内容。 “嘘。”阿摩司食指抵上嘴唇,大厅里瞬间又寂静无声,“他们来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萨卡里亚斯在自己的感官范围内没有听到异动。 骤起的狂风“哐当”一声打开大门,阿摩司漆黑的身影瞬移到门口露台,微笑间露出尖牙:“客人们,请进。” 萨卡里亚斯听到一声落地的轻响,顺着人流朝门口望去,两道身影出现在那。风将活人充满诱惑的气息送到血族比常人嗅觉敏锐得多的鼻尖,一股冰冷,一股醇烈。他心里有数了——它们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时,就成了他上过的大当。 赛克林和伏地魔幻影移形刚站稳,就看见呼吸声也不闻的大厅里,无数双鲜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多少有些毛骨悚然。 阿摩司轻轻吸了一口面前的气息,玩味地轻笑起来:“同被诅咒的生命,你好啊。” 他转身高声宣布道:“族人们,让我们热烈欢迎流言的主角,巫师的黑暗公爵,斯莱特林血统的继承者!” 间杂“他们好香”“味道像高等血族”“他能解除诅咒?”的议论,热烈的掌声在弥漫着死寂的大厅里爆发了。 赛克林对这奇景叹为观止,吸血鬼们——或者入乡随俗称呼“血族”,真能将他们秘传的魔法教给伏地魔? 伏地魔轻微皱起眉头,血族们将他捧得这么高,里面显然有他不知道的内幕。 斯洛文尼亚的石碑城堡。高度百余米悬崖正中的溶洞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与生灵的勤勉巧思天才地结合在一起,造就了一座易守难攻的洞xue城堡。大门奇妙地开在建筑中央的露台,篆刻着字符、雕饰着花纹的巨石仿佛一道厚重的墓碑,给本就悄无声息的古朴城堡添了一笔阴森的色彩。 同时也在无声宣告,这里不欢迎无法上去的客人。 赛克林对这个倒霉地方印象深刻,因为格林德沃有段时间试图拉拢血族,派了一队巫师前去接触,里面就包括他。这帮奉行“避世”戒律的血族对他们的游说毫无兴趣,对巫师的血倒是很感兴趣,闹得很不愉快,最后格林德沃亲自到访才摆平。 赛克林和伏地魔先是幻影移形到德国,然后再到奥地利。又靠着赛克林的记忆,他们成功落在了一处底部长满青草的料峭断崖下。他们踏足的青青草地上没有监视也没有警卫魔法,是城堡主人惊人的洞察力让他能在他们观察灯火通明窗口时,发来邀请。 乐团奏响乐章,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翩然起舞,或者貌似闲情雅致地相互交谈。 在主人的授意下,赛克林被一个容貌艳丽的女血族拉进舞池。如果不是皮肤太过冰冷,她看起来和将脸用化妆品涂成惨白的麻瓜或女巫也没太大差别。 “一千年过去了,回想那次见面却犹如往日。”阿摩司交叉十指,岁月的沉淀让他有种威严的气场,他饶有兴致地打量面前的年轻人,“萨拉查·斯莱特林,不愧是在法则上走得最远的巫师。” “你见过他?”伏地魔绷紧神经。 “一面之缘。那时他的状态很差,绝望,疯狂,尽管很强大,但看得出在崩溃的边缘。他来找我,安排了一场千年后的涅墨西斯之宴……很多人说他身上聚集的诅咒把他逼疯了……是啊,毕竟,哪怕是我,也不能确定自己还会再活下一个千年。更别说斯莱特林绝嗣,千年后还会有几个后裔,就更存疑。”阿摩司顿了一下,“而现在,你来了。我又升起了一点希望,或许他真能做到呢?了不起的斯莱特林,离神明最近的斯莱特林,会不会有办法呢?” 说到后来,阿摩司几乎在自言自语,他注视着伏地魔,好像在注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血族想要什么?”伏地魔冷冷地问道。 “我们渴求摆脱血欲的控制,拥抱阳光和希望——永不可得之物。”阿摩司脸上带了沉闷的厌倦,又很快微笑起来,“但你可以想办法的,是不是?一些魔法的玩意儿?” 他找补般的后半句语气远不及“永不可得之物”真心,只是出于某种目的好达成协议的借口,但伏地魔没有挑破的必要:“当然。” “血族的孩子们将涅墨西斯之宴传得神乎其神……他们相信你将是打破诅咒的人,我把他们交给你,不要让他们失望啊。”阿摩司语气深沉,脸上却可以读出事不关己的冷漠和讥笑——血族的命运诅咒怎么可能破除呢?尚未在漫长时光中失望到绝望的孩子们,还不懂身为血族的残酷。孤寂的生,比不上灿烂的死。 阿摩司转头向管家吩咐完晚餐的安排,舔了舔锋利的犬齿:“另外,你闻起来……相当美味。” 赛克林搭着美丽小jiejie的腰不敢有丝毫冒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却禁不住小jiejie越靠越近。 “是没尝过的稀有味道呢。跟我过一晚上,怎么样?”她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别担心,我会把你完完整整放出来的。” “噢,亲爱的女士,您才别担心,虽然我是个巫师,但我绝不会将您美丽的脸庞变成癞蛤蟆——”赛克林应道。 任性的女血族骤然停下舞步,手臂以巨大的力道钳住赛克林,目露凶光。 赛克林意识她想干什么,一边竭力伸手去够魔杖,一边喝道:“盔甲护身!” 无杖咒屏障被血族非人的力量和速度击碎,利齿扎进颈部,赛克林不觉得疼痛,反而有种异样快感。好在魔杖终于到了他手里。 “您今天真是失礼,伊芙琳娜亲王殿下。”在咒语发出之前,女血族的头被强硬掰开,赛克林脖子上的伤口随即被一块微湿手帕覆盖,但这阻止不了新鲜血液的味道进一步弥散。 整个大厅的视线都聚集了,不少血族喝了一口杯中血来压制吸血的欲望。 阿摩司安抚地朝伏地魔摆摆手,走近事发地,看了一眼萨卡里亚斯护着的赛克林,伸出食指沾了一点伊芙琳娜下巴上残留的血迹,尝了尝。 “你也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安排吗?……他可真了不得。”阿摩司的眼睛短暂呈现出一种极其亢奋的亮红,随后温和地伸手将伊芙琳娜按进怀里,侧头露出脖子,命令道,“晚餐开始吧,雅诺什,小伊芙都饿坏了。” 管家雅诺什恭敬地应了是。 见主人的意思,吸几口血不是大事。赛克林不好再跟血族的天然习性计较,于是一边向伏地魔走去,一边愈合咒治好脖子上的伤口。 伊芙琳娜在阿摩司怀里吸了几口血,再抬头时已是餍足的状态,她满面潮红地踮起脚尖,阿摩司也配合地低头与她亲吻。 秉着非礼勿视的想法移开视线,赛克林发现帮忙的血族还跟在身边,于是将手帕清理一新,还给萨卡里亚斯:“谢谢。” “萨卡里亚斯,我的名字。”血族唾液有催情功效,萨卡里亚斯含蓄提醒道,“我叫雅诺什给两位安排房间。” 这时,一队穿着统一风格服饰的侍者推着餐车从侧门鱼贯而入,他们不是血族。 他们是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