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DIENCE【139章相关】
在身体难受到极致之后，意识仿佛能够脱离躯壳，在另一片空间中进行思考。 何律有些感知不到外界了，却还能维持自己的思考，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也是游戏设计好的环节之一了。 只是高热的话其实还能忍受，毕竟他们早在正式执行任务之前就被要求过一切可能的抗压训练，他的疼痛阈值不至于这么简单就崩盘。 而选择他作为承受方也算是一件好事，在两个幻具都没起到效果之后他就确定了，现在的情况与他自身的体质恐怕没有什么关系，很难说不是守关人甚至是鸮系统计划好的。 他想让他们互相残杀，制造一个能够被合理“清除”，杀掉之后还能说是“解脱”的人，就是最好的。 从1/10开始，何律就不再对游戏机制抱有侥幸心理了。 他不介意用更阴暗的可能来猜想这个游戏。 即使告诉他，他们身处被人观赏玩弄的斗兽场他也不意外。 但是白路斜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点生气呢。 那个我行我素的人，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可是又很有自己的想法。要是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观赏动物，他会怎么想？ 说不定有关他失忆的事情，也和那些人有关。 至少这样的游戏存在，本就打扰了太多人的人生了。 何律有些想象不出来白路斜听到他的猜想会作何反应，很大可能应该是没有反应吧。也许对他而言，不过是被更多人看着，影响不了他的游戏，说不定还能增加一点他的体验感。 毕竟那个人不能按照常理推断。 事到如今，何律也至多做到不会被他做出的任何决定感到意外。 就算游戏最后，这人不打算离开，想要重头再玩一次，也是情有可原的。 也就庆幸此刻近乎于“惩罚”的责难没有落在白路斜的身上吧。 平时的白路斜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若是让他不舒服到这种程度，他会做什么，何律想都不敢想。把他们连同守关人全杀人强行通关是最坏的可能，但相当有可能。 那个人可吃不了苦，能活命的苦他都抵触得不行，更别提是纯粹的痛了。 他会哭的吧。 几乎是苦中作乐，何律有些坏心眼儿地想着。 思考解决不了自己身上的麻烦，他很清楚，这除了自己挨过去，别无他法。 而他似乎想着白路斜的时间太多了些。 可能是责任感的驱使吧。 他单方面做下的承诺却没能做到，白路斜不一定会觉得失落，不为了成功摆脱他偷着乐都算何律这段时间的努力有成效了。 疼痛再次卷上思维末梢，挥之不去的、几乎将灵魂也燃尽的热一阵一阵地让人喘不过气。 他倒是为找到了几分还活着的真实感有些庆幸。 过分guntang的呼吸道几乎已经没办法有效地汲取空气了，他想，他现在应该挺狼狈的。 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他早晚把这个游戏端了。 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么白路斜式不管不顾的何律只在疼痛中短暂任性了那么一下下，就又想起了眼下的事情。 他不是不可以死。 他对于自己的生死并没有那么执着。 但至少，他不能是被同伴杀死的那一个。 有一就有二，这可是专门为他们设下的潘多拉魔盒。而为此能感到高兴的，仅仅只有那些不知名的看客罢了。 何律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潘多拉魔盒，他宁可毁了自己。 这是他坚定不移所坚守的底线。 他相信铁血营的人与他们的临时合作对象都不会主动吃这个螃蟹，唯一的不安定元素仅仅只是白路斜一人。 他从不标榜自己是多么高尚的人，道德绑架这样的事实如果是他认为必要的行为的话，他同样回去做的。 何律从不怀疑自己执行任务的决心。 如果是以自己为砝码与白路斜谈判，胜率能有多少呢？ 他对于自己这个情况了还有心思想着多微妙地感觉到了一丝自嘲。 或许在身体本就脆弱的情况下，意志也会薄弱几分吧。 幻觉一样的，他竟然隐约听到了白路斜的声音。 迟钝的感官朦朦胧胧恢复了一些。 真正听清对方所说的话的那一刻，何律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最后的成功率，被对方双手奉上。 一时间，心跳漏跳一拍，可身体像是习惯了疼痛一般，感受到的只有带着茫然的嗡鸣。 试图重新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