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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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还未亮的时候宴回便穿着外袍悄悄地离开了,走之前还不舍地勾着少女那香软的唇,生生吻了许久才离开。 第二日早上起来的宴江棠有种莫名的不适感,但却又说不出来。 碧云端着洗脸水的铜盆走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宴江棠正有些失神的坐在床榻边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起啦。” 碧云浅笑着说道,随即将手里的东西放置在了架子上。 宴江棠转过了头来看向碧云,那双芙蓉脸带着些许的疲倦,她抬手揉了揉腹部,昨夜好像做了个很吓人的噩梦。 她从床榻上起身坐在了梳妆台前,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夜做了场噩梦,梦里似是有人入了房内,但又好像没有,当真是害怕……” 碧云走到了宴江棠的身后,拿起梳子梳理着她的一头柔顺的乌发,笑着说道:“难怪姑娘今日神色憔悴了些,原是做了噩梦,奴婢今日为姑娘上些妆掩盖一二。不过姑娘也不必担心会有人进屋,暗处可有不少王爷和世子安排的暗卫呢。王府里可就您的院子最安全了。” “嗯。” 宴江棠轻轻点了点头,那带着谢意的浅浅笑容里并没有丝毫的怀疑。 “今日天儿不错,姑娘可想出去游玩?” “emm……”宴江棠撑着脑袋,“可以呀,就是不知道干什么?” 碧云还没说话,宴回被引进了门,“棠儿无聊了?今日城郊放风筝,想去玩吗?” 听见来人的声音,宴江棠惊喜地抬眸望去。 一张清雅俊逸,五官线条极为完美精致的容颜,赫然映入她的眼底。 男人墨发披肩,穿着一身绣了金色暗纹的玄墨华服,气质庄重沉稳,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墨眸轻垂,本该疏冷淡漠的眸底,倒是透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哥哥!” 眼见着小姑娘就要飞扑过来,而碧云插手里的簪子已经插到一半了,宴回连忙道:“棠儿乖,别动,小心簪子划伤。” “奥~”宴江棠立马听话地坐得板正,小手搭在膝前。 宴回被她软巴巴的模样可爱到,心头柔和,“今日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宴江棠连连点头,“好呀好呀!最喜欢和哥哥一起玩啦!” “一起”二字让宴回心生出愉悦,眸色深深,不知想到了什么。 等宴江棠梳妆好,二人出了府。 马车上,宴回递上一瓣橘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棠儿,今早听说你疏远了宴菲菲,可是她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末了怕小姑娘误会,又解释一句,“哥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即便父王下江南休养去了,府中还有哥哥帮你撑腰,可别给别人欺负了去。” “没有呢,只是突然觉得我院子里的东西都是哥哥和父王送给我的,随手转送给其他人不好。” 宴江棠伸手接过橘子,眉眼弯弯地解释。 “棠儿开心就好。” 宴回抚摸着手心处残留的极其细嫩的肌肤触感,只觉得内心兴奋不已。 棠儿的手,当真的滑,她的肌肤真软,身上还香香的…… 宴回低头看了一眼宴江棠那细长白嫩的手指…… 他好想将那如葱段玉脂般好看的手指…… 不行,不能再想了。 城郊往南有一条河,河岸边很是宽阔,几乎不见树木,正是放风筝的好去处。 他们到的时候,附近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 想是各家的公子姑娘都出来玩儿了。 “那是……” “那是摄政王府的养女江宁县主。” 县主是摄政王向皇帝求的恩典,她的父亲身份本就不低,加上为国捐躯,破例给个县主的名号并不过分。 “什么?江宁县主,许久不曾见过,倒是愈发好看了。” “是她没错,她身旁就是世子。” “真是命好呀……” 这厢相熟的女孩儿已经窃窃私语开了。 宴江棠哪管别人怎么想,欢腾地跑起来就准备放风筝。 宴回很是喜欢小姑娘这般生动的模样,虽然顾及外人,保持威严姿态,但始终陪在宴江棠身边,时而调笑一句,其乐融融。 如此跑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可惜宴江棠的身躯容不得她这般造作,她轻喘着气,席地而坐:“我……跑不动了……” 宴回用锦帕给少女擦汗:“那便歇息会儿,刚让碧云去马车上取零嘴了。” 宴江棠双眸晶亮,汗水打湿了她的眉眼,却也将她妆点得愈加娇艳。 轻轻眨眼间,好似连眼尾都勾了丝。 她望着他:“哥哥这是和我心有灵犀嘛?” 宴回宠溺地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那可不。” “嘻嘻。” 少女席地而坐,石榴红的裙摆在地上散开,好似盛放的花。 光是瞧个侧脸,就已经是世间难觅的绝色了。 哎,自己放风筝虽然不错,但还是看别人累死累活放飞来得更快乐。 宴江棠咬着细环饼,咔嚓咔嚓,发出极细的清脆声响。 真好吃呀~ 宴回则坐在她身侧,时不时给贪吃的小姑娘递茶水,生怕她噎着。 不远处,侍卫们形成一个半包围圈,防止闲杂人等打搅。 当然,有些人是阻拦不住的。 这不,四皇子远远地瞧见宴回,便过来打个招呼,身边还跟着夏子林——侯府的次子。 “堂哥,你今儿有空出来游玩了?” 宴回不急不忙地扶着宴江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轻点头算是致意,“嗯,趁着天气不错,带棠儿出来散散心。” “四皇子。”宴江棠行礼行到一半就被四皇子虚虚扶起。“可别可别,江棠meimei,都是一家人,不行这些虚的。” “确实应该带江棠meimei多出来走走,总闷在府里对身子不好。” 宴江棠轻轻颔首,这倒是很符合740告诉她的,四皇子就是这般跳脱潇洒的性格。 不过再跳脱,身为皇子,总会自带威严,受礼是应当的,最主要的,还是皇帝亲自赋予摄政王府的特权——面见皇室无需行礼。 跟在一旁的夏子林连忙开口问安,“世子,江宁县主。” 而夏子林此时盯着宴江棠的面容,几乎挪不开眼。 终于见到了! 终于! 夏子林的jiejie是宫中宠妃,自然也是绝世的芳华。看多了自己的jiejie,也难免挑剔,他那王府之中的侍妾通房尽是各色的美人。 但不同……都不同! 跟前的少女,肌映流霞,媚丽欲绝,唇一张一合间,都似是勾人。 宴姑娘这般颜色,竟是他从未见过的那一类绝色!旁人瞧不出来,他却知晓,这般绝色该是天生的一副媚骨。 只恨不能立刻纳进房中! 不愧是深得摄政王和世子“心”的女人。 740感探到他的心理活动,鄙夷万分,果然是肮脏的人生出肮脏的心思,恶心! “看什么呢?”宴回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冷得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夏子林下意识地抬眼,正对上宴回审视的冰冷目光,明明如沐暖阳的天色,无端激出一身冷汗。 “没……没!我只是有些累,不自觉地发了呆,世子爷别误会。” 四皇子知道宴回虽然为人清冷,但从不会无端发难,想必是他做了什么事才会如此,当即就冷了脸,“既然你消息已经传到了,便离开吧。” 原来他今日约好与夏小侯爷夏子真一起打马游街的,却不想夏子真被急事缠身,只好托人前来致歉。 原本派的是贴身小厮,不知怎的被夏子林替了。夏子真也是后来听四皇子说起才知晓,毫不留情地动用家法,还领着人去摄政王府请罪打了二十大板,才让宴回收起了暗戳戳的针对。 很难说这里面没有私仇,毕竟夏小侯爷早就看这个被渣爹和继母惯坏的伪善弟弟不爽了。 “不必,我还要带棠儿去添些首饰衣裳,衢则,下次再叙。” 四皇子兴致冲冲地也想要跟着一起,被堂哥一个凌厉的眼神唬住,缩了缩脖子,“好,好吧,那堂哥和江棠meimei下次再会啊!” 呜呜,堂哥有了meimei就不要弟弟了!他也想和meimei玩呀~ 宴回淡淡“嗯”一声,一手扶着糖糖的手臂,一手带着她那芊芊一握的腰,潇洒离去,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一旁的夏子林。 夏子林谄媚的表情阴暗了些许,低头掩盖眼里的恶意。 嘁!不就生在皇室吗?高贵个什么?! 等他寻着机会勾搭上宴江棠,便当着宴回父子的面狠狠亵玩他们捧在手心的女人,玩腻了就丢给下人乞丐,把人玩废玩疯! …… 马车上。 “啊啾~”宴江棠突然打了个喷嚏,宴回心一紧,以为小姑娘受风了,拿起一旁的大氅就盖在她身上。 “哥哥的错,让棠儿受了凉。” 宴江棠肩膀动了动,想要抖掉它,但男人的手压着,于是指尖搭上男人的袖袍,扯着他晃着撒娇:“哥哥,我不冷呀,穿上热~” 见小姑娘确实不舒服,宴回解下了披在她身上的大氅,却是将人直接捞进了怀里。 “那就让哥哥抱着,不冷也不热。” 专属于少女的独特甜香自她身上传来,悠悠荡进他的鼻间,没入血rou般迷醉人心。 宴江棠仔细感受了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宴回搂住女孩腰肢的手指尖泛起痒意。 他不管,这就是棠儿喜欢与他亲近的表现…… 宴江棠坐在男人怀里,一边开心地晃着小短腿,一边拈起糕点吃。 “哥哥,这个杏仁酥好好吃吖,你也尝尝!” 宴江棠眼睛一亮,把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咬过一口的点心递到宴回嘴边。 宴回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一时没反应过来,糖糖也想起他不爱吃甜食,不在意地收回手就塞进自己嘴里。 谁料,宴回也张嘴咬了过来,两人鼻尖相抵,目光相触,刹那间,时间恍若静止。 这次宴回都愣住了。 宴江棠睫毛颤了颤,反应过来,当即就要离开,男人眼眸幽深,直接将那甜的发腻的糕点卷入口中,抬起她的下巴,对着那张小嘴尝了下去。 唇瓣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娇软,他舔了舔,比糕点还甜。 直到小姑娘快被亲哭了,他才大发慈悲般松开对她的禁锢。 乌黑的长发被撩高,雪色的脖颈上留下深色的印子。 呼吸间萦绕着少女身上淡淡的甜香,宴回眼底暗色更浓了。 小姑娘被亲得红了眼:“呜呜呜…哥哥讨厌,嘴都咬破了……” “乖,下次哥哥会注意点的。” 欲望的笼兽已经得到赦免,再无拘束之物。 京城很大,按东西南北分成四片区域。 北街尽头是皇宫,其他大大小小的地方则是皇亲国戚朝中大员的住宅;东街是朝廷各个重要办事机构的分布点,不是寻常百姓能踏足的地方;西街是最大的住宅区,官员、名门望族、富商、家底丰厚的百姓都聚集在这。 而要说最热闹繁华接地气的还得是南街,刚才的叫卖说话声就是从这边传过去的。 南街主要是平头百姓和各式各样的商铺,同时也是除了北街以外规模最大的一片。 吉庆坊,南街最热闹的坊市之一。 这片坊市上林立着各种酒楼客栈,商铺贩夫。无论平民还是贵胄,都能在吉庆坊找到游玩取乐的去处。 玲珑阁 一看见插有摄政王府旗的马车,立马知会了掌柜前来接待。 “世子,江宁县主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刚好昨日里店里到了批新货,那些顶好的东西特意给世子爷留着呢!” 宴回点头,“无需多礼,前面带路吧。” “好嘞!” 掌柜已经知道了宴回的习惯,便带着他们先去服饰区,挑了不少东西,有成衣也有布料。 淡雅的、娇艳的、雍容的,还有缀了宝石珠玉的,绣了金丝银线的。 最差的都是百两一匹的蜀锦。 批发都不带这样的。 “哥哥,不用买这么多的,还这么贵,家里还有好多衣服没穿过呐。” 宴江棠苦恼地皱起小脸。 宴回眉间轻动,似是涌上了一点笑意,“没关系,一天换一套,棠儿娇气,其他糙布会磨痛你的。” 掌柜和小侍听到他有如此想法,默默流下些心酸泪,他们玲珑阁的物品可是京城一等一的,蜀锦料子连皇宫都要从这里进货的,在这位世子眼中居然是糙布?! 难怪蜀锦布料的就只买两套,原来是嫌弃T_T 在外人面前被说娇气,宴江棠有些害羞,娇怯地瞪了男人一眼,绞着手帕也不试图说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