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经典小说 - 何曾忍在线阅读 - 第66章

第66章

    何忍被何父的那一眼看的头痛欲裂,一方面是耳边何沁的哭声吵人,另一方面是何母今日给他的噩耗,再加上两人刚刚谈话的内容。他自顾不暇,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去,慢慢下到这一楼的最后一级台阶,然后坐到上面。

    楼梯间只有墙壁的最上方有一道横着的窗户,因为医院财大气粗,所以修整精美、维护细致。从那道口子里没露出光来,露出来的是一片凄风苦雨的天气。

    他的mama今天走了。

    何忍坐在阶梯上,从来都没有想过今天居然会是这个样子。他原本能够在何父面前坦坦荡荡地把自己和曾陆离的事情讲出来,不过也是因为用心权衡过后,觉得自己的父亲不管试什么方法自己都不会退让。横竖他们始终都是亲人,又有了何沁的例子横在眼前,如何分裂都割据不断这段关系。他如果要威胁把他的公司收回来,那他也就让自己的父亲收回去吧。当年何沁怎么固执的,前几日的他也是这么如出一辙。

    但是何老爷子刚刚对他说,是他刺激到他的mama的。

    何忍深吸一口气,眼眶酸涩起来,但是还憋了一口气不让自己露出什么情绪。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好久,他都当作没有什么响动的样子视若无物。直到过了好久安静下来,他拿出来看,是曾陆离打过来的,很多很多个电话。

    曾陆离等在何忍的家里,何忍这一去医院就是杳无音讯的一天时间,他怎么发消息都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心里对何母是否有事已经有了清楚的答案,更加想要知道他们现在在的是哪家医院,自己好过去陪他。

    不能出现在他的家人身边,但是好歹能站在门口让他知道他在那里。

    窗外又是一声轰鸣,雨势越下越大,完全没有收敛的迹象。那声轰鸣掩盖住了房屋里的一切声响,包括大门被狠狠推开的声音。那扇门在一天之内开关三次,每次都是无辜的替罪羊被重重摔下。

    何忍全身湿答答的进了门,黑色的衬衫贴在身上,和曾陆离的眼睛静静对视上的同一刻就再次重重的走到他的眼前来。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曾陆离只觉得自己的头是被强硬地抬起来,然后嘴唇被重重地咬住,两个人贴在一起,他身上的睡衣也变得湿漉起来,腿被迫分开。

    曾陆离看着那扇无辜的大门,被动的被扯下一件衣服下来,何忍把衣服丢到地上,然后屈起身子来向下吻他。

    “你别再往下面了,”曾陆离终于开口,隐晦道,“我昨天……”

    何忍不理,直接把下面的衣服也粗鲁地扯下来,曾陆离两腿分开来站还是不稳,贴在墙面上,手也垂下来,全身任凭何忍的动作。

    腿被抬起来的时候就有股刺心的疼痛让他几乎要贴着墙面滑下去,可他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和何忍对视。何忍面无表情的在他的身上起伏,良久,自己分开来两人的身体。曾陆离只觉得自己还在山的高处,根本没办法离开,浮出一身的汗,顺着背脊流下。

    何忍直接把眼前无力的人翻了个身,让他眼睛对着纹理分明的墙纸瞧,两只垂在身边的手也终于有人搭理起来。一把握住它们,然后高高桎梏于墙面,另一只手在下面摸索,最后扶在腰上,再一次紧贴住他。

    曾陆离一直没有出声,只觉得自己眼眶发热。结束的时候一下子扶住墙面,身后没了支撑,站立不稳,于是干脆滑落到铺了厚厚一层的地毯上。他的全身算是干干净净,何忍却衬衫裤子都还穿着,稍微整理一番,就又是刚刚出现在门边时的样子。

    他坐在地上,狼狈不堪。何忍又高,于是离的远远的居高临下的看他,看的曾陆离身上越发疼痛起来,动弹不得。离他两步路距离的就是沙发,他们两个人也曾经在那里耳鬓厮磨过,但是现在何忍慢慢坐到那里,和他遥遥的对视上。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从刚刚开始,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曾陆离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庆幸来,因为觉得只要他说了,那么肯定不是什么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何忍坐在沙发上,还是没有什么要动的意识。曾陆离于是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下面走一步就是痛一步,倒像是从前童话故事里走在刀尖上的美人鱼一样,只是美人鱼为了她心目中的那个幻想泡沫冒险,那么他呢?

    他坐到何忍的旁边,何忍眼睛通红,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又要压在他的身上。曾陆离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只是抱住何忍。他陷在松软的沙发里,被块毯子裹住,终于疼到极点,临睡前最后看何忍一眼,疲惫地闭上眼睛。

    何忍和他的名字真是一点都不相像,若说忍,他哪里需要?给一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孩子起这种名字,不知道何老爷子是不是用来提醒他自己的。曾陆离迷迷糊糊的想,想着想着又梦到了他和何忍在青南时候的样子。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又在一片晨光中摇摇头说算了。他们睡在昏黄的灯影里,一直以来,他都睡在一片昏黄的灯影里。

    后来就忘了。

    忘了自己还开不开灯睡觉。住到何忍家之后,他再没有瞪着眼睛看亮白的天花板想鬼神的事情,但是何忍做了一个梦,醒来又说,算了。

    他说他自己开车要来找他,但是怎么找都找不见。他听着脸上风轻云淡,心里却在嗤笑,想怎么可能是何忍来找他呢。怎么都不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