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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杜子明裸拥在一起。看来也不是梦,只是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山寺幸也偷偷住在这里,却无一人发现,想到这儿后背都渗出冷汗。若玉被他一句话逼的面红耳赤,他才不管什么财产矿场,他怕会伤害到穆柯,可是自己的秘密他们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完全光着身子被人拿捏在手里。他大吼道,“不就是你串通蓝衣社,三番两次要挟恐吓撵走了严肇龄。这么些年让我做内jian不就是为了搞垮白啸泓,几番暗杀不成,就想拿他的把柄串通日本人来扳倒他?等老头子归了西,你那个堂兄弟又不争不抢,你是不是就要独霸上海滩了?不过你这副身子骨顶什么用,谁知道你还能活到几时?我看你整天读书喝茶也不是爱权爱财的人,那你费尽了心思想干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要季杏棠!我告诉你,你的心思都白费了,他这个人心软的不得了,你都要死了他肯定会陪在你身边形影不离的照顾你,等你入了棺还会为你落上几滴泪。你有这个功夫算计别人还不如养养身子骨多活几年!”杜子明被若玉层层剥开,这些事情确实都是他做的,可他不以为意,心平气和地说,“我和阿棠从小一起长大,我当然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我也没想过他守我一年半载再看着我进棺材,况且我觉得我还能多活两三年。倘若我用十万八万的兄弟和独霸上海滩的权势来绑住一个人,这手段不高明,岂不是连我也变得廉价,再者说,我是喜欢阿棠,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他对我好我也不会害他。”若玉觉得自己低估了二人的城府,“那你想干什么?”杜子明已经不和他纠缠了,岔开话题说,“我早说过只是让你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毕竟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离开后做什么都好,不过万不能寻死,你要是死了阿棠活不了多久的。”说罢,杜子明转着倚轮要离开,他已经一上午没有吃鸦片酊,现在有些昏昏欲睡。若玉叫住了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少装神弄鬼。”杜子明偏过头垂眸说,“你以为这口棺材是给谁准备的?你若活着,我来睡;你若死了,阿棠来睡。我不说废话,也没有骗你。”吃了午饭,杜子明喝了些酒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若玉已经离开了,他轻轻一笑,本想替他修剪一下长头发,又一想也罢,自己只会修剪花花草草。若玉离开后想先去看看季杏棠,他决定只静静的看上一眼,就离开上海再不出现。可是去了他的新房子、旧房子,也去了白公馆,哪里都没有他的人影。最后去了怡聚,在柜台问了问他们老板在哪里?那人告诉他,夫人要生孩子又要复查身体,二爷陪着她去美国了。是去美国了,带着白啸泓带着墨白,刘婶艾森都带走了,也没有说归期。若玉心里空落落的,在银行里兑了钱票他自己去了火车站,天大地大也不知道去哪里,他还来不及想后半生,扒手就把他的皮箱掏空了。等若玉后知后觉,连回去的车钱都没有了。徘徊很久,他决定徒步走回去,触目所及都太污太苦太锦簇。第75章又遇恶狼到了晚上他实在走累了,就在霓虹闪烁下随便找个旮旯坐下歇脚。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套米黄色的马褂,手里有一只棕色皮箱,皮箱里没有钱。他从怀里掏出那四个大小不一的玉珠儿放在掌心,心想应该值不少钱,看了又看最后塞回了兜里。他肚子很饿,这才意识到,他活了二十年连个吃饭的本事都没有,一直以来都要靠别人来养,他常嘲笑那些纨绔子,自己竟是比他们还不济。他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做过报刊编辑,薪水虽薄,但是够吃够喝还能攒足车票钱。可是这么晚,报社已经关门了。若玉想着饿着就靠墙角睡着了。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锦笙哥,过来看,这是谁啊!”“谁啊?有什么大惊小怪,撒泡尿还要乱叫唤!”若玉睁眼看见面前四五个人围着他瞧,他把额前的长发拨到一边,定睛一瞧,领头的人穿着花里胡哨的西装,看起来有些面熟。还不等若玉细想他是谁,林锦笙走近在他跟前蹲了下来,他满身的酒气混着香粉味让若玉打了个喷嚏。“呦,这不是若玉宝贝嘛,还记得我吗?”若玉一听他的阴阳怪气就想起来了,他在老头子的洗尘宴上见过这个人,是个登徒浪子。若玉压根不想搭理他,拎起皮箱就要走。林锦笙有意戏弄,笑眯眯地伸胳膊把他拦住了,若玉不理睬。他越是横越有人招惹他。林锦笙鼓着掌笑哈哈地说,“有意思、真有意思。三年前千金难买美人笑,今天狭路相逢还是不入美人的眼。”林锦笙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捻了一缕头发嗅了嗅,“好香啊,以前都是让人金屋藏娇,今个怎么来睡大街了!”若玉冷哼一声,放在以前早扇他一巴掌,他抬手怼开他的手,神色自若地往前走,四个人却把他团团围住。林锦笙掏出几张法票,解开若玉领口的衣扣塞了进去,“呐,陪我睡回觉够不够?”若玉撞开他的胳膊乜他一眼,“你那三寸丁,我怕玩不起,滚开!”此话刚毕,就有人插嘴,“锦笙哥,好东西不能独吞啊!总不能把我们四个晾在一边嘴馋眼馋。”旁边的一个公子哥揶揄道,“得了吧,你瞧他这副德行!我可听说了,没来上海之前在戏班子里做鸡,后来给白啸泓当兔儿,白啸泓玩腻后给了季杏棠,穆柯那小子为了他在天蟾舞台打断了苏少宁的腿,轮到你玩都他妈松了。”旁人跟着嘻哈起哄。嘲笑他可以,腌臜了穆柯不行。若玉一脚把那满口胡话的公子哥踹倒在地,只听那人嗷叫一声,其他三人虎狼一样扑了过来,撕扯殴打乱作一团,那公子哥也站起来拍拍屁股要一雪前耻,好在若玉多少会些拳脚,他没少挨,其他人挨他一拳一脚也疼的不轻。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更何况他的三脚猫功夫,突然有人拽住了他的头发,头皮一阵麻痛,若玉才想起来眼镜。混乱之中他用嘴咬开了金丝框,镜片划伤了嘴角,被泥汗蛰了一下让他疼的呲了嘴,下一刻就拿镜片划了一个人的脖子,没想到这刀刃锋利无比,一刀封喉!那人面目狰狞紧捂住脖子,汩汩的血从指缝里淌出来很快染红了手背,周围也弥漫起血腥味。“锦笙哥!不好了!这婊子把邵阳哥杀了!”林锦笙倒想看看他能耍横到几时,刚才点了根烟在一边看热闹,这热闹闹的,闹出了人命!停下殴打,三人愣在原地手足无措。若玉倚着墙根瘫坐在地,那人喷涌的鲜血脏污了他的前襟,他垂着头又是披头散发的疯样子,头发也乱糟糟地和着血和汗黏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