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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哭诉声:“老爷好狠的心呀。你jiejie才刚十二岁,如何能比得过那些成了精的人,王府的后院,有几个好相与的。”就听一个小孩子在劝:“妈也别担心,三jiejie一向心大,说不得现在正得意。”是贾环的声音。贾政暗自点头,自己一向对这个庶子视之于无,不想还有几分小见识。却听赵姨娘又哭道:“再是心大,也不是些小孩子的手段,现在可是去的王府,有了什么事儿,连个信都送不出来。”说着哭声更大了。不想赵姨娘心里不光不感激,竟还有怨懑之意,贾政停下进屋的脚步,转身就向王夫人的院子里来。王夫人人院子里丫头婆子自是不缺,早早有人报给了她,等贾政进屋,人就在门口迎着呢:“老爷今日回来的倒早,可是见到人了?”终于能一吐为快的贾政点点头:“自然是见到了。徐长史待人十分和气,还主动说起三丫头的消息,说是很得王爷的眼。”管她得不得王爷的眼。王夫人心里暗道,没道理自己的女儿就得在宫中苦熬,那贱人的女儿倒在家里享福。都是老爷的女儿,养她这么大,也该是为家里出力的时候。还想着找什么好亲事?当自己看不出她巴着自己的小心思不成。心里想是一回事,可说出来的话又是一回事:“虽然知道三丫头过得好,让我安心不少。可毕竟打小就养在我身边,贵妃娘娘离家又早,多得她才解了我的心。乍然与她分开,我这心里还是空落落的。”“难为你一片慈母之心。且等着吧,等日后,说不得你就能见到了。”等我官复原职,你也就会重得敕命。就算是贾政话说得不清不楚,可王夫人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此事她并不抱多大希望,刚才的话不过是顺着贾政才说的,要说自己的指望,自然还得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元春。如果说王夫人不知道贾政这是在冒险也不对。有了上次甄应嘉的教训,她与贾政此次都分外谨慎,对着牵线的人确认了再确认,两人都认为忠安并没有忠平相同的心思,这才决定走这一条终南捷径。要不然,王夫人会放着自己的女儿不帮,去帮那个贱人的女儿?正是自以为明白了忠安王爷想与贾家交好的心思,二人才毫不犹豫地将探春打包送进了忠安王府。直到人进了王府,二人才到贾母跟前说了一声。要不贾母也不会不提前给贾琏送信。只能说贾政夫妻还是顺心的日子过惯了,就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整个贾府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贾母就觉得此事来得太过蹊跷。可是因为有甄应嘉之事在前,贾政怕贾母以此为由出面阻止,王夫人更是巴不得贾政万事不与贾母商量。赵姨娘倒是早就从贾政这里听到了消息,可她不过是个姨娘,别说给府外递消息,就是贾母跟前也没有她站的地方。她也曾将消息悄悄地告诉过探春,想着探春亲自去求了贾母。谁知探春除了刚听到消息时愣了一愣,竟再没有下文了。刚开始听了消息的探春,也不是没有想过,以自己的家世进王府,只能是侍妾一流。侍妾是什么玩意儿,只看自己的生母就知道了。可那是王府,是除了皇宫外,最富贵的地方。就算是做侍妾,也好过做一般人家的正妻。如此一想,迎春定亲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又算得了什么!心里如一团火一样热的探春,又怎么会如了赵姨娘的愿,搅和自己的青云之路!第163章从贾府出来的贾琏,心里憋了好大的不痛快,只吩咐人到张府,再就一句话也没有。他心里四处别扭,只想好生与人说道说道。可是家里一屋子妇孺,都是他老子交待他要好生护住的人,实在不合适听他诉苦。见了张老太爷,他还是闷闷地,一五一十地将贾政的光辉史说了个七七八八,语气里还有些不平:“已经得了卖女儿的甜头,就是十二岁的孩子也不放过。”听他的话说得有趣,张老太爷与张清都是一笑。张老太爷自然不会编排小辈,张清道:“可不就是得了甜头。先是那位贤德妃,再是这位三姑娘。也不想想,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人家自己不上前,倒把机会让给他。”至此贾琏才知道自己别扭在什么地方:“就是这个理。也不知道这里面牵线的人是谁。二老爷已经是白身,可还有什么可拉拢的地方?”就是要拉拢,他不是比那位二老爷更有价值?“别说他女儿已经十二岁,就是两岁,能与你们扯上关系,人家也会收进府里。不过是舍一个庶子罢了。”张清说得不客气。也就是贾政这个拎不清的,才以为人家真看上的是他。这就是意在沛公了。贾琏觉得自己还有得学:“京里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我们两房并不和睦。”张清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话:“你忘记忠平出事儿后,你父亲曾经主张过不要追查同党之事?在有心人看来,就是他还顾念着香火情分。”可是未曾战先谋败后保身,贾琏有些看不上。张老太爷见他还没懂,少不得提点道:“忠平本是全家灭绝的大罪,最后不过是自己一身死了,儿子还都得了爵位,让人怎么不起心思?”“可是,有太上皇在,皇上也不会太赶尽杀绝。”忠平如此,忠安未必不会如此。张清接着提点他:“忠安与忠平还不同。原来忠安就总是隐在忠平身后捡便宜,现在没了忠平,他也只能到台前了。”没了挡箭之人,又与皇帝争了这些年,已经没有服软的余地。何况他的手伸得太多、太长,就是太上皇也未必能容得下他。此时把贾家拉过来做挡箭的,也是费了些心思。不光是张家觉得忠安在此事上费了心思,就是皇宫里的皇帝,也气得摔了杯子:“从来都只在这些小事上做聪明!”皇后都替他心疼,上好的贡瓷,胎体细腻,釉色明艳,画工精致,摔了一个,一套都不能用了。这要是放到现代去,就是传家的东西,竟这样摔了。虽然穿过来这么多年,皇后还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孩子。“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何必与他生气。”就是生气也不该摔东西。皇帝也知道皇后是个什么性子,安抚道:“一会让他们开了库房,你再挑就是。”皇后才不上当:“库房里的东西还不都是我的。”听她如此理直气壮,皇帝也是一乐,觉得皇后是一心与自己过日子,不是为了自己是皇帝,要不为何会替自己心疼东西:“那家伙走时就不放心他那个蠢弟弟,我还以为他瞎担心,不想是我放心太早了。”皇后也点头:“谁知道那个贾政,一点教训也不知道吸取。可要让贤德妃捎些话回去?”“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