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高辣小说 - 上京宫情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上的那个人,痛苦地喘着粗气,耷拉的眼皮子抬起来,看了王药好一会儿。王药说:“你受苦了。”

那人轻笑了两声。王药也随着轻轻笑着:“我也是曾经这样,怀着报国的情思,想着千万人而吾往矣。后来,发觉找到正确的路才是最难的。我们心中的报国,报的是帝王家的天下,不是庶民百姓的天下。他们争抢地盘和权位,我们为之流泪流汗流血,然后自以为是大义。”

那人终于开口,被打落了几颗牙齿的嘴发出“嘶嘶”的漏风声,笑得不像刚才那么轻蔑:“千万人而吾往矣。我为知己者死。”

王药勾着唇角,毫无笑意:“你的知己是赵王?他要建立卓绝战功?从而荡平天下,执掌兵权,扫除登基一切障碍?从他眼皮子底下失掉了应州,他却也发觉夏国治理新州的薄弱之处了:吃穿饱暖之后,百姓就会想要生活得更有尊严,如果把他们的尊严绞杀了,他们终归会归于疯狂——这样的暗涌,杀人于无形。他真是聪明极了!”

“可是——”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冷笑着问,“我审问过了,军中的士兵有胡有汉,‘jian_yin’姑娘的时候有人带路——是你们的人吧?利用他们的傻和贪,使并州胡汉矛盾丛生,搅起乱局,从而得以乱中险胜。翻覆并州,再翻覆应州,再一路把夏国的契丹兵打出去……”

那人声音冷得要把人冻住:“你还是不是汉人?!当了汉jian,就连自家的祖宗都不认了么!”

“我首先是人!”王药压低声音,却仍然怒意盎然,“残民以逞,不如曳尾泥涂!”他又轻蔑地笑道:“你们呢,也不过告诉自己,为赵王做事,多不义的事也是为了所谓的‘大义’。所以,置他人于水生火热,你们是不在乎的!那些被我杀掉的士兵,那些被jian_yin而无颜见人的女子们,你们都是不在乎的!”

那人的喉头“啯”的一响,然后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说服不了我。”又过了一会儿轻笑道:“不过,成王败寇,豫让刺杀赵襄子,没成功就是没成功,留名青史也没有用。我们如今栽了就是栽了。只是同为晋国人,你牵连出我们,两国或许又是大战,所以,我们疼死也只能熬着,熬到死,也就解脱了。你呢,还想试一试什么手段?……”

“我没有手段,但我可以帮你们。”王药说话也极其缓慢,“——一死百了。”

作者有话要说:  jj今天抽得。。。。

这会儿终于替换成功了。。。。

然而我知道这一章不太有意思,这章是男主视角上,他所有选择的内核。

明天会有些情节,包括大家念念关心的阿雁的肚纸。。。

☆、11.11

并州的雪,也纷纷扬扬飘落起来,凛冬终于来临。王药来并州,也杀了两批人,但是这两批杀完,那些破坏粮仓、冲突官府之类的事就没有再发生。两批被杀之人,各自有人惋惜,有人祭奠,也有人暗自嘟囔一声“杀得好”。胡汉杂处的并州,重新归于宁静。人们似乎又把心思投入到随之要到来的冬至和元日中,磨米粉、腌酸菜、灌腊肠、宰猪杀羊……热闹一片,忙碌一片,在冬雪中反倒显出脉脉的温情来。

王药在他熟悉的小酒馆,要了一斤羊羔酒,看着阁外的茫茫雪景,听着周围民户中传来的忙碌声,儿童稚嫩的歌曲声,呷着酒,终于感觉到了一些久违的平静。

“王别驾,”酒馆的老店主,还是习惯性地这么唤他,“明日就是大冬了,别驾一个人居住,要不要小的为你煮点腊rou,蒸点炊饼,再拿些枣泥汤圆,回家里后也可以吃得舒坦些。”

王药温和地说道:“甚好!老人家费心了!”

“不费心!”老店主笑得满脸开了花儿似的,“王别驾是个好人!”

王药不由也笑了起来:“你怎么断定我是好人?”

老店主神神秘秘说:“我虚长了五十三岁,要是这点认识人的能耐还没有,也白活了!”

王药笑着摇摇头:“我哪里是好人!最多是个无奈人罢了。”倒也心情愉悦,聊了一会儿,拎上店主拿来的腊rou、炊饼、汤圆,又要了一坛羊羔酒,多多地给了铜钱,彼此欢喜地分开了。

雪在地面已经积了很高,他回到所住的公馆还费了些劲。晚来在昏黄的灯光下读一卷书,抿一些小酒,舒适是舒适,心里也有些空荡荡的感觉,直到困倦了钻进被窝里,他才蓦然明白到自己空落落的原因——他想他的阿雁了。

算日子,从他策马到并州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又该临近一次天癸,冬日寒气大盛,往往是她最容易腹痛无力的时候,火盆或熏笼,包括大小的手炉脚炉,都没有能拯救她那个毛病的。王药叹了口气,想着她紧实然而又有点软绵绵手感的小肚子,突然身体热乎乎起来,不觉呻_吟了一声,虽则他的公馆宽敞,也自觉羞愧,不由咬住被角,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事务再繁忙,相思还是不会忘。不过并州这里已经安顿了大半,耶律延休虽然还生闷气听不进他的意见,但黄鼎聪明,已经完全明白了其间的原委,交给他作为州丞来打理并州,应该能保一阵平安。接下来再请旨去应州察看一下,处置好一应隐患,就又可以回上京陪伴她了。

温柔乡最是消磨英雄志。不过,王药这些年已经感觉不到弱冠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渐渐感觉这样不时做点有用的事,再给萧邑沣当当业师,讲讲帝王之道,编编书,晚来和阿雁腻歪腻歪,哪怕没什么职名,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也是挺惬意的。

他含着笑入睡,第二日含着笑醒过来,在清冷的房间里重新拢好火盆,洗漱完毕后练一趟剑,打算今日再拜访一下耶律延休,交代一下未竟事宜,晚上自己给自己过一个“大冬”,接下来就按计划去应州、回上京。

但是早餐的炊饼和腊rou还没有叫厨房热好,耶律延休那里已经派人过来。来人是耶律延休的亲兵,一脸肃穆,一下马就疾步奔进来,门还没开全就嚷嚷着:“王观察在不在?”

王药探头道:“在。”

那亲兵仿佛急得连笑都是挤出来的:“王观察请速去节度使府上!要事相商!”见王药还是练剑时穿的短打单衣,仿佛自己急了一般,从搭衣服的矮屏风上“哗哗哗”把他的一件件衣服扯下来、丢过去:“麻烦观察使快快更衣!事情紧急!”

“怎么,并州还是应州出乱子了?”王药不由凝眸问。

“不是。”答话很简单,眉头却越皱越紧,急躁地跺着脚说,“耽误不得!请王观察赶紧的!”

什么样将军带什么样兵。王药拿他也没办法,只能随着心急火燎一件件穿衣服。

一到节度使府邸,耶律延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