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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认了。宋母眼前一时间只剩下一片粉,她如今才知宋尧山昨日那一句看似玩笑话的建议有多么业界良心。“你别挑粉色的穿就行。”——亲儿子啊!☆、东窗事发宋母顿觉自个儿在亲家母面前不大出彩了,她下意识扯了扯衣摆,斜了宋尧山一眼,只怪宋尧山事先也不告诉她这母女俩居然是长成这副模样的。结果一向很会看人眼色的宋尧山却没能接收到这一信息,只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跟突然断电了似得诡异地发着怔。宋尧山也从没见过这样的谷陆璃。自打他认识谷陆璃,谷陆璃在他心中就是一个哪儿哪儿都好的形象,全面却不具体,他也习惯了她平日或冷淡戏谑或自信嚣张的模样,晓得她漂亮,却也未在意过她到底有多漂亮,更未曾见过她如此精致而美好地立在他面前,温柔浅笑。宋尧山的表情比在场任何一人都来得惊讶,也比任何一人的反应更加直接,他直愣愣地凝着谷陆璃一语不发,眼神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恍惚,如堕梦中。宋母生怕他这一眼再看下去越发往垂涎人姑娘美色去了,引起亲家反感,这本就不是个正常见亲家的场面,两方人马各自都怀揣着份难以启齿的别扭强自镇定,本质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率先让对方瞧不起,留下不好的印象。宋母轻拽了拽宋尧山衣袖,见他毫无所觉,只好咬牙猛一使劲儿,宋尧山登时让她往侧旁拽得一个踉跄,茫然地转头看她:“啊?”他身后三个jiejie额角挂了一水儿的黑线条,一脸的惨不忍睹。“啊什么啊!没睡醒啊你!”宋母咬着牙轻斥他,笑着又转头对着陆家母女道,“紧张一晚上了,觉都没睡好,这一见你们啊,更紧张了。阿璃,我能叫你阿璃吧?你是琉璃那个璃,对吧?名字真好听。”谷陆璃这会儿也不知该把这位叫什么,八面玲珑的宋尧山诡异得临阵掉链子,她闻言也只能笑着点头。宋母脾气直率爽朗,上来以彩虹屁开完场,绕过谷陆璃又跟陆女士握了手,跟着就一拍宋父,让宋父掏红包:“来,阿璃拿着,初次见面哈。”宋父年轻那会儿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个儿子,宋母历经艰辛圆了他这个念想后,宋父便当真满足了,从此往后,一家之主地位乐呵呵地拱手让与宋母,家里家外,唯宋母马首是瞻,说一不二。宋父惯常沉默寡言,只慈祥一笑,两手捧着递给了谷陆璃一个封了六千六的大红包,陆女士一把打开放在桌上那只水钻“卟啉卟啉”直闪光的少女粉手包,不甘于人后得也给了宋尧山个八千八的封儿,美眸一眨,嘴角一抿,还抿出颊边一颗大酒窝。这封包得着实有点儿大,宋尧山接到手里又是一怔,更加缓不过来了,平日那点儿机灵劲儿全离家出走了。宋母低头盯着他那手,抬首就又拍了宋父一把,宋父赶紧又再给谷陆璃八万八聘礼,陆女士又痛快还了宋尧山彩礼六万六。两家人话还没说几句,就先你来我往六六八八了一阵,然后这才围着饭桌坐了下来,气氛诡异又平和。找回了场子的宋母笑得挺开心,笑完又觉这对母女也太好说话,搁别人家里多少总得或言语或态度上拿个乔,给自家女儿抬个身价地位,这对母女却生怕占人便宜似的,罕见的好脾气。更别提谷陆璃往那儿一站,也的确有说服力,是个能让人死心塌地执着上个三五年的样貌,更让人忍不住揣度是宋尧山从中使了什么不光彩手段,骗了这不谙世事的单纯母女一回。宋母往左一瞥宋父,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俱都起了愧疚之心,对着神仙似的母女俩不自觉就放低了嗓音,脸上堆了善意的笑,轻柔道:“亲家,你看,婚礼啊宴客啊,还有其他那些,你家有什么要求没?这事儿是我家儿子办得不地道,我们心里也有愧,你家有要求尽管提,别客气。”谷陆璃闻言却给二老斟了茶,自己一举杯,坦坦荡荡地道:“这事儿原是我的错,对不住您二老。”她大大方方仰脖一饮,倒是应了日前电话里给宋尧山说的那句:“我会当面给你父母道个歉。”她为什么道歉,宋尧山心里明白,只坐着不动,晓得她这歉不道她心里铁定不舒坦,可宋家二老不懂啊,愣是赶紧起身就拦她,越发觉得稳稳当当腆着脸坐着的自家儿子不是个好东西,诱拐了人闺女不说,还能把错处忽悠到对方身上去。宋母斜眼瞪了他一回,宋尧山回了她个笑,一头小卷卷柔软地塌在了他额前,显得又乖又温顺,大尾巴狼又开始装小白兔了。宋母:“......”“往后宋尧山若是欺负你,”宋母顿时义愤填膺,已经自觉开始倒戈了,拉着谷陆璃的双手说,“你给我说,我——”她话还没说完,宋尧山笑容登时一僵,后背抽痕隐隐烧着疼,他斜对面的陆女士却突然吸了下鼻头,被这“欺负”俩字的玩笑话戳中了软肋,遂不及防就抽抽了起来,“哇”一声,转眼间就兀自哭得梨花带雨。宋家人:“?!!”屋里猛地一静后,所有人都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七嘴八舌地开始劝慰陆女士,只当她是舍不得女儿出嫁。宋母也起身拿了纸巾来给她擦眼泪,谷陆璃跟宋尧山一左一右轮番哄她,谷陆璃又怕她犯病,正紧张着,忽得就见陆女士抹了把眼泪抬头,哭得妆都花了一半也不见狼狈,长翘的眼睫上沾着泪,越发惹人怜爱起来。“我们家阿璃打小就没了父亲,很可怜的,尧山你不要欺负她。”陆女士小声呜咽着看宋尧山。这若换了一般人只让人觉得做作矫情,可陆女士一掉泪,宋母一个女人都软了心,赶在宋尧山面前一个劲儿回她:“不会不会,大妹子你放心啊,咱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儿都好商量的,俩孩子也会好好的啊。”“对不起,”陆女士感激地冲她一笑,轻声细语道,“我失态了。”一屋人又开始宽慰她,只说:“理解理解,没关系。”宋家一伙人再看宋尧山,眼神都明晃晃带了谴责,只觉他的确是骗了这一家傻白甜的妈加傻白甜女儿。背锅侠宋尧山只能微笑以对。按理来说,谷陆璃已出嫁,母女俩本就没再提条件的主动权了,可谁料宋家人也好说话,陆女士又彻底哭软了人心,她接过宋母递过的纸巾仔细揩了眼泪才低声又道:“别的也不求什么,只是有个固定住处就成,若是有什么难处——”“没困难,没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