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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
因为大部分学生一考完就回家了,来食堂吃饭的人并不多,两人到达食堂时还剩下不少好菜。
许姗姗捧着餐盘热情得招呼他:“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她刚才刷过了,饭卡里有的是钱。
杭颀也没跟她客气,首先点了一份芹菜牛rou。
“你也喜欢吃芹菜牛rou呀。”
她惊喜地出声,让阿姨也给自己打了一份,“我还要花菜炒rou,红烧茄子,再来碗紫菜蛋花汤,你呢?”
“我很少来食堂吃饭。”
“那就跟我吃一样的吧,你务必要尝尝食堂的红烧茄子。”
打好饭菜去找餐桌坐下,两人面对面坐着,许姗姗说:“其实学校食堂味道还可以的。”
“嗯,还行。”
他抿了口汤,吃相之斯文,许姗姗倒不好意思再端起碗牛饮了,只好像他一样用汤匙慢吞吞地喝。
接着就吃饭,对于学生来说,没有比吃饭更放松的时刻了,许姗姗偷瞟一眼他,看似不经意地提问:“你在日常生活里有什么烦心事吗?”
他夹菜的筷子一顿,瞥她:“为什么这么问?”
许姗姗假笑:“也没什么,就是作为朋友想关心一下你。”
总不能说她是从未来穿越来的,为免他那些阴暗的作品影响到许迟,多活了十多年的许姗姗决定担负起引导他积极向上的重任。
“比如说学习上或者感情上啊,又什么烦恼,都可以和我说说的。”
她极力扮演着知心jiejie的角色,见他挑着芹菜牛rou里的芹菜吃,关爱道:“你怎么不吃牛rou?”
“不想吃。”
“那我把你把牛rou挑出来吧。”
是有人口味刁钻只吃芹菜不吃牛rou,许姗姗非常能理解,跑去拿来双新筷子帮他把牛rou全挑到了自己的碗里。
“跟你一起吃饭也太爽了吧。”
不像和陈况,每次打好几个菜却不肯分她一口,全靠她手快自己抢。
“下次你再想吃芹菜牛rou,记得叫上我。”
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从他碗里选来的牛rou一边说道。
杭颀没接话,默默地夹剩下的芹菜茎吃。
一顿饭吃完,许姗姗才想起他的思想工作给忘了……
她一拍脑门,抓住他的胳膊:“走,咱们去书店逛逛。”
杭颀一手拎着包,被她一路拖着来到校门口的书店。
许姗姗带他来到放杂志小说的角落,拿起一本当下正火十年后停刊的杂志递给他,“这本你觉得怎么样?这一本呢?”
杭颀接过来瞟两眼花花绿绿的封面后皱眉,“干嘛?”
“快放暑假了,送你两本。”
看什么才会写什么,许姗姗决定从现在起培养他的阅读偏好。
“甜甜的恋爱不好吗,我超级喜欢看的。”
她打开内页,随手指出几个一看就很甜的书名。
杭颀面无表情地表示:“都是假的。”
“……”
单身近三十年的许姗姗深呼吸一口气,心酸地将杂志放回了原位。
他拿起另一本封面风格厚重的畅销悬疑小说翻开,许姗姗扫了眼书名,“那个也不错,今年年初完结的,如果你想看的话不用买,我可以借给你。”
高中时期的她看书不挑,什么类型的都看,就杭颀手上拿的悬疑系列,她当初省吃俭用收藏了那个作者的一整套,书本多年后依然放在她的书架上。
杭颀把书放了回去,说:“那我到时候来找你拿。”
“嗯。”
“你的手机号码多少?”
两个人交换了手机号,许姗姗才把他的号码存好就有电话打进来,她按下接听喂了一声。
“……在哪里……我就在学校附近,马上过来。”
“我们班同学现在在千百度开了包厢唱歌,你去吗?”
千百度KTV在河滨街上,从学校走过去就十来分钟。
他偏头略一思索,说:“回去也没什么事。”
“那就走吧。”
两个人到达指定的包厢时,正好赶上服务员上酒,卢畅和沈越各自霸占着一个麦克风鬼哭狼嚎,看到她进来,前者把麦克风塞给旁边的女生激动地朝她扑来一把抱住她,“他妈的,老娘终于考完了!”
就一被关久了的野狗,终于盼到放飞的机会,慢半拍才注意到她后面的杭颀,一秒钟变成校园里的乖学生模样,凑到她耳边嘀咕:“你什么时候跟杭颀认识啦?”
包厢里太吵,许姗姗没听清:“什么?”
卢畅指了指她身后。
许姗姗以为她是要自己介绍,便说:“杭颀,隔壁二班的。”
“我知道他是二班的杭颀,我是问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卢畅说完就捂住许姗姗的嘴,拿了瓶饮料递给杭颀,“杭颀同学你随便坐,都是一个学校不用拘谨,我跟姗姗说会话。”
说着拉许姗姗出了包厢。
嘴巴得了自由,许姗姗坦诚道:“其实也不熟。”
“还不熟,你们都一起出来玩了。”
卢畅撇嘴,接着震惊地掩唇:“难不成你们刚才正在约会!”
“怎么可能,你在想些什么呢。”
许姗姗翻个白眼,卢畅细一想点了点头:“也是,你已经有小竹马了。”
“……”
许姗姗都懒得解释了,问他:“你呢?你又怎么认识他的?”
“谁,杭颀吗?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们那层楼没几个女生不知道他吧,而且他是学生会文宣部部长,学校很多活动都是他主持的,知名度不比你家陈况低。”
“啊…可我怎么都不知道……”
卢畅骂她:“因为你眼瞎。”
许姗姗是真的没想到杭颀这么优秀,以为就是学习成绩好一点而已。
“……”
“快说,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我听2班的女生说他特别高冷,还是从其他城市来的插班生,更神秘了。”
“这个嘛,说来话长……
许姗姗对卢畅无话不谈,便将前因后果全告诉她了,包括自己还有“把柄”在他手里的事。
卢畅拍拍她的肩:“那你保重。”
等回到包厢,头一件事就是倒杯酒去孝敬他:“杭颀同学,来,我们喝一杯。”
杭颀没接:“我不喝酒。”
“那就喝饮料,来,咱们俩走一个,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包厢里嘈杂,她每个字都是扯着嗓子喊的,被旁边其他人听到,纷纷拿上自己的杯子凑了过来。
“来来来,干杯,庆祝美好的暑假!”
“干杯,暑假万岁!”
“喝了它。”
连一直霸麦的沈越都过来了,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啤酒,“来,干杯!”
众人一齐碰杯饮下,杭颀抿了口自己手里的橙汁,他正对面的许姗姗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啤酒。
她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角,一拍沈越:“去,点一首新贵妃醉酒!”
沈越秒懂,把麦克风递给她走去了点歌台。
高中生升学压力大,好不容易等来了暑假喘口气,除了杭颀安静地坐在沙发角落,每一个人都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压力。
许姗姗和卢畅踢了鞋踩到沙发上,挥着手跟随音乐节拍蹦跳摇摆,沈越则跑前跑后地联系服务员加酒加菜。
“同学你也别光坐着,跟她们一起来一首?”
沈越来打招呼,他是今晚聚会的组织者,务必让每个人尽兴而归。
杭颀谢绝:“不用,你们玩吧。”
有的人是不喜欢唱歌,沈越没勉强,“那行,有什么需要召唤我。”
“嗯,多谢。”
空酒瓶占据了半张茶几,酒过三巡,筋疲力竭的许姗姗一屁股往沙发里一倒,脸颊坨红双目迷离,“不行了不行了……”
多少有些醉了,知道要适可而止。
她手指茶几上的苹果醋,“麻烦给我一瓶,谢谢。”
杭颀瞟一眼近旁的人,开了一瓶苹果醋给她,不动声色地提问:“谁教你喝酒的?”
“唔……陈况。”
他的狐朋狗友很多,男生女生都有,一群人聚在一起就喝酒,有几回被她瞧见,她跟着喝了几杯。
“可以给我拿一根吸管吗?”
她仰躺在沙发里,一点都不想动。
杭颀表示拒绝:“不可以。”
“……”
明明吸管就放在他的手边!
杭颀还是伸手拿了,撕开包装给她插进玻璃瓶里。
“这才是好学生该有的品质嘛。”
“再多嘴就还给我。”
“哼,这么凶……”
许姗姗默默地喝了几口苹果醋,接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醉了就好欺负?”
她把玻璃瓶重重往桌上一放,脑袋伸过来睁大眼瞪他,可惜因为喝醉了,实在没什么气势。
杭颀一眨不眨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几秒后伸手将她的脑袋扶正,“坐好。”
离得太近了。
“哦。”
她坐过去了一点点,才安静十来秒钟,忽然站起来手捂着肚子:“快快快,憋不住了。”
杭颀抬脚让路,她从他身边经过急匆匆冲进了卫生间……
喝啤酒就这点让人烦恼,要不停地跑厕所,从卫生间出来,无论别人如何再劝许姗姗都不喝了。
她回到杭颀身边坐下,后者把她的手机递给她:“有电话。”
是陈况。
许姗姗走去了外面的过道接听:“喂……”
“几点了你还没回家?”
“嗯……跟我们班的人在千百度唱歌……”
她吐字慢吞吞的,有气无力。
他顿了几秒:“喝酒了?”
“嗯,跟卢畅沈越他们喝的,对了,杭颀也在。”
“杭颀?”
“嗯,就你们班的啊,所以不用担心。”
“你需要我担心吗?”
只他语气凉凉地说:“打电话是告诉你,你爸回来了。”
抛下这句,他先结束了通话。
许姗姗茫然地眨巴眼,而后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脸醒酒,可算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高中生不能喝酒。
被家长知道就等着完蛋吧!
她急匆匆地回包厢拿自己的东西,“你们继续玩,我得先溜了。”
“溜什么溜,等会儿一起吃宵夜。”
还吃宵夜,许姗姗冷笑:“我看你们是想我死,我爸在家等我了。”
他爸爸前些年被调去了外地,工作繁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趟家,这次请假回来想必是听说她放暑假特意回来看看她的。
亲爱的老爸其实你真的没必要样,许姗姗暗暗腹诽,拿上杭颀的包递给他,“走走走,抓紧时间。”
他是跟她一起来的,家又在同一个方向,理所应当要和她一起离开。
出了KTV,许姗姗用力嗅了嗅自己的衣服,问杭颀:“能闻到我身上的酒味吗?”
他点了点头。
许姗姗抱头呜咽。
死定了。
“要不我先去你家洗个澡再回去吧。”
坐上出租车后,她异想天开地说。
杭颀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吐槽:“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嘤……”
她没疯,酒都醒了。
小巷弄车进不去,许姗姗在岔路口下车,跟车里的杭颀挥手:“那开学见。”
“嗯。”
他已经看到了陈况,对出租车司机说:“走吧。”
陈况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瓶喝一半的冰红茶。
“给我来点去下酒气。”
许姗姗跑向他,夺过那瓶冰红茶把剩余的全喝光,又进小卖部买了条口香糖嚼。
“我爸妈睡了没?”
她着急往家里走,甚至比他还快。
“我怎么知道。”
他不急不慢的,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肥皂的清香。
许姗姗灵机一动:“对哦,我可以去你家洗澡。”
“我拒绝。”
“没用。”
他的卧室有独立卫浴,她过去洗个澡再回家也就多费十分钟而已。
“那就再借我一件干净的衣裳,过两天还给你。”
他踹了脚路边的石子,“你好烦。”
“烦也没用。”
……
许姗姗去他卧室洗了个战斗澡顺便上了厕所,等火急火燎地回到家,却发现爸妈都睡了……
“爸爸很累,一回到家就睡了。”
她爬到许迟的房间,后者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告诉她。
许姗姗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有种掉头回去砍了陈况的冲动。